
哼,那算啥东西?”
11月1日
6.45am
灰暗的大地渐渐明亮,窗外的鸟儿轻轻呼唤。
缓缓地,晨曦来了。
mm早早起身洗了个澡,身心清新舒畅。
OS:“说好的,
要以最爽朗的心情与姿态迎接小豆豆的到来。”
7.30am
dd手里拎着两个行李(dd+mm+小豆豆住院的衣物用品),
肩上背起手提电脑(储存小豆豆诞生时的珍贵照片之用),
再抱着一袋报纸(dd漫长等待时的“消闲”读物),
dd和mm出门咯!
OS:“嗯,下次回家,小豆豆就会一起回来了。”
8.10am
在咖啡店早餐后,
抵达新加坡的East Shore Hospital,
办理入院手续后被领到产房。
8.35am
产房客满,mm暂时被安排住进小房,
隔壁床躺着一位马来同胞。
OS:“咦,难道今天是生育吉日?”
* * *
换上了蓝色袍子,到厕所排便后,
邢医生正好来了。
护士小姐在mm肚子缠上测量器,
以检视胎儿心跳和子宫收缩程度。
医生检查,子宫颈扩张了3公分,
已经可以摸到baby的头。
这也表示小豆豆的头部,
终于,终于降入骨盆腔里了。
OS:“好险啊!
攀爬梯级的辛劳,总算不是白费。
谢天,谢地。”
9.40am
医生施行人工破水。
由于mm的不设防,
难忍这股陡地而来的绞痛,不禁澘然泪下。
OS:“痛,痛痛,痛痛痛!”
吊了点滴,再抽血检验。
10am
吃“二度早餐”,补充体力“备战”。
* * *
mm有点儿尿意,按铃叫护士让mm上厕所。
因为正在吊点滴,肚子也缠着仪器,
护士小姐给mm的回答很有趣:
“You can’t go to toilet now, the toilet will come to you.”
于是捧着“流动厕所”—便盆前来给mm。
OS:“要像个孩子般躺在床上‘撒尿’的感觉好奇怪喔!”
* * *
腹部隐约带着微微紧缩,
仍可以轻松观看电视节目。
* * *
直到,接近中午……
阵痛的强度猛然加剧,
一股又一股潮涌般的冲击
在肚里排山倒海地袭卷而来。
mm初时强忍着痛楚,
咬紧牙根抵抗体内大风暴般的肆虐。
然而,
阵痛的间隔愈发频密,
发作时间持续得愈常愈长。
这种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
无尽无休的折腾,
腐蚀的不只体力,还有信心。
mm开始怀疑,
如若持续忍耐,恐怕最后会身心交瘁,
对分娩不利。
和dd思前想后,决定使用麻醉剂。
* * *
无奈的是,
让护士去叫麻醉医生的过程,
是如此,如此的漫长,宛若等了一个世纪。
mm终于明白,天荒地老、海枯石烂。
1.40pm
子宫颈扩张5公分。
几位护士小姐将mm从2802号房转至2831号房。
* * *
濒临崩溃的mm
为减缓强横的尖锐的煎熬,
抓起身边的氧气罩,
像个毒瘾很深的吸毒者,
急促地大口大口呼吸。
就这样,
一次又一次地仰赖着氧气罩苟且偷安,
却不能真正舒缓剧烈的痛感,
反而变得昏沉欲眠,精神不振。
OS:“天上的星星,地上的黄金,
我都不要。
请,给我片刻的安宁。”
2.15pm
麻醉医生终于大驾光临,
也不知从新加坡哪个角落“爬行”过来,
真想问她为何不“犹抱琵琶半遮脸”!
* * *
打了麻醉针,
阵痛顿时退潮般消弭,
身体渐渐麻痹,半身失去知觉。
* * *
此时的mm,
左手插着点滴注射,
右手捆扎着血压、心跳测量机;
肚子贴着检视胎儿心跳和子宫收缩程度的仪器,
背部再加上麻醉针管,
浑身系上种种管线,
一如一只动弹不得的小木偶。
* * *
窗外阴阴下着细雨。
* * *
少了撕心裂肺的痛楚,
才发现自己不停发抖,
像是经历了南极冰天雪地的严寒。
向护士小姐要多一张被子,
mm紧握dd的双手取暖。
2.45pm
邢医生匆匆逗留了30秒,
子宫颈扩张6至7公分左右。
3.30pm
饥饿。
吃饼干喝美禄。充饥兼补充元气。
电视机播放《动感豪情》大结局,
似有若无地看着。
5pm
累。睡。
5.30pm
助产士告诉mm,麻醉剂剩下不多,
建议先减轻用量,分娩时也较有知觉。
6.45pm
晚餐:鸡粥。
7pm
子宫颈接近全开,助产士通知邢医生,
同时让mm尝试用力推挤。
OS:“万一胎儿生下,
医生还未到,那怎办?!?”
* * *
mm没有心理准备,
一心只把它当作一场排练,
于是一直在进进退退间,
徒劳无功。
* * *
“彩排”了许久,
助产士发现mm正在发烧,
拨电催促仍在勿洛诊所的邢医生,
同时备好分娩需用的仪器等待就绪。
8.30pm
邢医生姗姗来迟,
一派轻松地和两位助产士谈笑风生。
OS:“你知道我在等你吗?”
* * *
阵痛来了,
邢医生和两位助产士180度变化,
收敛笑脸,严肃高喊:
“Push, push! Girl, push!!!”
dd也喊:“用力,push, push, push!!!”
mm使劲儿推挤,最后宣告失败。
阵痛停止,
邢医生和两位助产士继续高谈阔论,
间中还夹杂着几个令人暴笑的八卦。
阵痛一来,再“push, push, push!”
阵痛一停,话题延续。
mm就在这种紧张和幽默综合的特殊氛围下
push and stop, push and stop。
趁阵痛时憋着气出力推挤,
却在换气时收缩回到原点,
必须从零开始,重新出发。
* * *
尝试了数次后,
眼见mm发着高烧,
为免影响胎儿,
医生决定使用胎头吸引助产术(vacuum),
若再不行就得剖腹生产。
mm听到开刀便怕怕,
脑海立即充盈着只许成功的意念,
趁着阵痛来袭时
用尽九牛二虎之力,
只听到:
“push, push……oh yeah, 出来了!出来了!”
随即,便是哇声四起。
那期待已久的,婴儿哭声。


